雋永綿長的清香

當我人生中的第十五個春節即將到來之時，一切都顯得平淡無奇，甚至有些乏味。擦掉桌上的灰塵，擺上新買的飾物，就算是迎接新年的前奏了。

除夕將近，生活仍是平靜地、有條不紊地進行著。爸媽整理房間、上街購物、準備禮物……而我，年齡的增長，初三的忙碌，都在無情地打壓著兒時過春節的那種歡欣。筆尖的沙沙聲，時鐘的嗒嗒聲，使得周圍的環境更顯安靜，甚至冷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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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除夕的晚上，天色很快暗了下來，窗外萬家燈火，瑩瑩爍爍，好似在夢里輕舞的螢火蟲，滿溢著柔美幸福的光暈，讓我終于找到了一絲印象中兒時春節的神秘感。吃完年夜飯，我稍稍打起精神，坐到爺爺奶奶的被窩里，等待春晚的開始。爸媽也坐到了我們旁邊的椅子上，因為我們三個人平時不看電視，只有爺爺奶奶的臥室里有一臺電視機。爸爸笑嘻嘻地說：“你小時候就喜歡跟著爺爺奶奶睡，我和你媽只能拿好吃東西哄你到我們這邊來，可每次你吃完了東西，就又耍賴跑回去了！”說得我們都哈哈大笑。笑聲里，我細細地回憶，隱約還能記起幼時躺在爺爺懷里聽故事、跟奶奶要蛋糕吃的那些時光。不知為何，心猛然一抽，我在時光里跌跌撞撞地成長，一點一點失去了最初的模樣，一點一點疏遠了愛我疼我如初的爺爺奶奶。

恰好就在這時，電視上正放到一位老大爺對著央視除夕夜特別節目的鏡頭，顫顫巍巍地說：“今年要回家過年了，我五年沒有回家了……終于回家了……回家了……”說著，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，流在了布滿皺紋的臉上。

我恍然發現，其實我們的新年雖然平靜，但還是非常幸福的。只是因為我在幸福中生活久了，所以輕易地忽略了它。奶奶幫我掖了掖被子，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，正好看到爺爺奶奶臉上安詳快樂的神情。我還苛求什么？深深的話淺淺說，長長的路慢慢走。在平淡的日子里，靜靜地呵護著自己的幸福，即使最普通的細水流年，也會散發出雋永綿長的清香。